第170章 第 170 章(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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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第 170 章(三合一）
百慕大三角, 在大災厄時代前就流傳著種種神秘的傳說。
雖說後來早已經是辟謠，是當時某個強國的故弄玄虛，但不可否認那些傳說確實給世界各地留下了深遠的影響。
而在大災厄時期, 這片海域的中心處憑空出現了一座3公頃面積的小型浮島, 就和白塔的出現方式一樣，這座小島上矗立著一座巨大的人形手掌。
祂指節分明, 指甲俱全, 連指紋掌紋也是一樣不缺，唯一和人類手掌不同的地方除了乍一看和山體沒什麽區別的膚色外, 就是掌心中還有一只人形的眼睛了。
「獨眼手掌」沒有嘴也不會發聲, 但祂可以與任何生靈建立起更高等的精神通訊, 在溝通交流上甚至比起一些眾所周知的活躍邪神還要順暢。
和其他身具汙染和破壞性的邪神相比, 「獨掌」則要安靜無害許多，祂只呆在祂的孤島上，像釣魚的姜太公, 等著有求者自動上門。
只要向「獨掌」獻上滿意的祭品，祂就會給回答獻祭者一個祭品範圍內的問題。
如果超出了，祂不僅無法給出答案，還會抽取提問者身上的東西作為彌補，包括且不限於肢體器官、壽命乃至靈魂。
大災厄期間，「獨掌」初現世的那年, 有個膽大的富豪帶著無數活祭品登上了孤島，從祂那裏得到了成為超凡者的線索。
祂給的答案十分詳細，甚至還在那富豪的腦中留下了如導航一般的指引刻印, 確保他在那個沒有白塔庇護邪神亂舞的年間百分百蛻變為超凡, 擁有了自保的能力。
這對當時的人們而言是轟動性的，無數人瘋狂的籌集祭品前往百慕大, 為了獲得力量為了活下去更是發生了大量的沖突流血事件，讓「獨掌」儼然成為白塔現身前獨攬世界信仰的至高神靈。
直到有個過度貪婪的人帶著少少的活祭品提出了一個遠超祭品量的問題——
那一天就在附近的零星幸存者都成了瘋子，被他們反覆提到的話語就是“都被吃了”“全都是血”“靈魂被吸幹了”“島上的全死了”“請寬恕我們的不敬”。
其他人這才明白如果有人違反了這只手掌的規則，是要讓其他人類一起幫著“還債”的。
恰在此時，那個靠「獨掌」成為超凡者的富豪傳來了死訊——他雖然有了力量，但在層出不窮的邪神與座下眷屬面前也不過是稍強壯點的螞蟻，輕輕松松就被碾碎。
兩者的關系看起來並不大，但從那以後，來百慕大的人流量直接一落千丈。
而後沒過多久，白塔降世，給黑暗的世間重新帶回了光明。
“神子殿下，梅露大人！”
寬闊無垠的海面上，一名軍團將領對著瞬移出現在他的面前的兩人行了一個軍禮。
“按聯盟的命令我們已經第一時間封鎖了浮島周邊區域，也祭起了「白塔困陣」，但還是讓祂逃了。……非常抱歉！”
說完，將領慚愧地低下了頭。
他的身後是大量的艦船和能懸空立於海面的高級凈化者，正是被派遣來圍困「獨掌」的軍團。
在他們圍困軍勢的中心點，有一座面積不足三公傾的孤島靜靜漂在海面上，正是「獨掌」的領地。
上面有人類給祂建的神廟和祭祀者登島休息的臨時住所，就是沒有那只標志性的巨大的手掌。
而降臨在將領身前的兩人聞言卻是毫不意外。
在白塔已經鎮壓一切對手，近乎全面稱霸這個世界的局勢下，「獨掌」還將能汙染神子的辦法交易給其他邪神軍，再不第一時間逃跑難不成還等著白塔過來報覆麽？
而且不論祂之前有沒有鬧事，在70年前聯盟初形成的時候就指派了軍隊常駐浮島附近監視於祂了。
所以將領現在慚愧的不光是讓「獨掌」跑了，他們甚至連之前邪神聯軍是怎麽跟「獨掌」聯系上的都沒發現，以至於「獨掌」留下孤島這麽一個空殼既是障眼法也是一種嘲諷。
這算是一種很嚴重的失職了。
但無論神子還是梅露對此都沒表露出責罰的意思。
神子殿下一向心神空明從不外露情緒，以人類的角度無法揣度他的心思倒也好說。
但統領三軍拿了卓絕戰功的梅露也是如此，讓一心等著責罰的將領就很意外。
“不用太在意。”對方甚至還安慰了他一句，“「獨掌」要走你們攔不住，聯盟在此設立常駐軍隊的本意，更多只是為了隔絕一些民眾過來向其獻祭。”
將領聞言不由回望身後呈包圍之勢的自家軍隊，以孤島為中心的周遭海面在凈化者軍隊的發力下，虛空生成的「白塔困陣」在粼粼波光中若隱若現。
一想到自家軍隊的作用是主防自己人作死而不是防邪神作亂，再看戰友們現在這樣努力就實在很沈默。
“也不是說現在的困陣一點用沒有。”知道對方在想什麽的梅露接著補充，“至少祂走之前的那縷殘餘氣息還是被好好困住的。”
有氣息，再想追蹤就好辦了。
也在這時，一直不說話的神子終於有了動靜，他側頭看向梅露：“你來，還是我來？”
什麽？
將領有些迷糊。
追蹤鎮壓邪神什麽的，從來不都是只有神子才能做到麽，什麽時候梅露大人也能這樣了？
“我來吧。”然後就聽見梅露大人一口應下，“你支援我就好。”
“嗯。”神子點頭。
將領臉上的茫然這會兒已經掩飾不住，但之後發生的事讓這份茫然更上一層。
只見梅露大人向著前方的孤島海域輕輕揚手，海面下原本只是若隱若現的白塔困陣瞬間光芒大盛。
從視覺上就是從虛線制的陣法花紋一下子變成了實線並且加粗顯示。
這變故讓周邊維持著困陣的軍人產生了些許騷亂，他們發現釋放的陣法已經不受自己控制了，不過因為神子在場倒也無人慌張。
這濃烈的白塔神性，一看就知是神子出手了。
現場，唯一在神子跟前的將領早忘了說話，只看見梅露大人那只揚著的手又一揮，海面上耀眼的困陣就開始逐步改動花紋，慢慢變成眾人從未見過的全新陣法。
陣法中神力充盈，像是不要錢一樣肆意揮灑勾勒陣紋。而將領看著前方一直手牽手的兩人，忽然就恍然大悟。
梅露大人在解析構架新的陣法，而神子殿下這會兒充當的就是能源電池類的角色，負責給前者源源不斷的神力支持。
一開始，沒人知道這終於成型的未知陣法是用來幹什麽的。
直到那只早就跑不見影的巨大手掌、以一個被拖拽的掙紮姿勢由虛轉實的出現在孤島上，然後牢牢釘在原地不得動彈，整個軍隊全都懂了。
這是什麽恐怖的力量！幾個呼吸就把以軍隊為單位才能施展出來的巨大困陣改良成了追蹤型困陣，是真的連邪神都逃不掉的陣法，這份解析能力也太可怕了吧！
現場唯一清楚是梅露出手的將領更是心底駭然。
越是明白邪神對於人類的強大和無解，將領才越發理解為什麽向來無心無情的神子會低頭走下神壇，去主動牽起這個年輕姑娘的手。
「獨眼手掌」降世的時間比白塔還早，可祂依然還在，安安穩穩地存在於這個世間。
是白塔不想鎮壓嗎？
是歷代神子不想驅逐嗎？
是聯盟想這樣特意安排一支軍隊幾十年如一日的專門監視提防祂嗎？
答案大家都心知肚明。
所以才更加震撼。
“可以了。”耳畔響起這位大人的吩咐，她收回手掌笑看過來，“這麽長時間大家都辛苦了，現在可以通知全軍進行撤離，往後不再來此地駐守了。”
最後一句讓將領猛地驚愕擡頭，但很快又迅速垂下腦袋，行了一個軍禮領命退下。
“是！”
不出片刻，包圍著孤島的軍隊開始有序撤離。
在軍艦群開出孤島範圍數公裏後，那裏暴發出了劇烈的神力波動，引得感應到的凈化者軍人們不由下意識回頭。
此時也只能看見那座小島被白色的光輝完全掩蓋，不斷翻湧的海浪間那輪巨大的困陣再度變幻了陣紋和形態。
它從平面的圓環型成了一朵立體的“花”，原本圓環中一簇簇的陣紋都變成了一片片“花瓣”，從外向內的合起收攏，最終變成一朵“花苞”，將孤島合攏於中心。
沒有人知道裏面發生了怎樣的戰鬥。
唯有一點可以確定——
從今天起，盤亙百慕大海域七十多年的「獨眼手掌」即將成為歷史，如同聖石戰爭裏隕落的那幾位一樣，只能在書中看到祂的存在了。
而他們這支駐百慕大的軍隊也徹底結束了那份漫長的使命。
“將軍，聯盟剛剛發來了消息！”有傳令兵帶著興奮的神色跑來匯報，“我們以後再也不用守著那片海域了，回去後全軍放假三天，三天後聯盟會對我們進行全軍犒賞！”
將領有些恍惚，腦中不由想起梅露大人之前的那句“這麽長時間大家都辛苦了”。
唔，神子有個伴侶其實也挺好的。
艦隊群漸行漸遠，而事件的中心地也平息了風暴。
之前還能看到的孤島和大陣這會兒全都消失不見，只有浪濤在海面上隨風翻滾。
【嘶，宿主！沒想到這個小世界的水這麽深！】
鎮殺了「獨掌」後，反應最大的不是神子也不是梅露，而是一直默默圍觀的系統第一萬。
【不拆了這手掌都不知道，這小世界不就跟我們之前去過的一個世界差不多，本質都是……咳！這些大能都在搞什麽呀，把這些小世界都當成棋子隨意擺弄，這些生靈的性命感覺連螻蟻都不如！】
它一驚一乍的，說到最後更是義憤填膺。
然後就在意識海裏得到了宿主的回應：“這很奇怪嗎？我還以為看到白塔培育的神子，你多少該明白祂們的心態和思維的。”
第一萬頓時卡殼。
宿主的話它多少也明白，神和人都是兩種不同的生命形態了，思維怎麽可能一樣，就像人類憑什麽憐惜螞蟻和小白鼠，可還是不服氣。
【也、也不是所有大能都這樣啊！比如說我們的造物主！也會幹涉世界、會創造世界，可我們的造物主從來就不會幹這麽殘酷的事。而且這麽做的也不只造物主一個，祂身邊也有很多盟友的！】
“可終究也只占少數。”
宿主一句話再次把它幹沈默。
小系統又默默縮了回去，如之前很多次那般。
而梅露這會兒已經被神子帶回了一環，重新回到那座空中花園裏。
“殿下，之後要怎麽做？”她笑著問旁邊的人。
在知曉了一個關於世界的巨大秘密後，這位白塔的神子會如何打算呢？
被詢問的當事人不語，他垂眸沈吟了片刻，而後面無表情著一張臉面向她，很是鄭重。
“我希望你和我一起住進白塔，越早越好。”
* * *
駐百慕大的軍隊剛接受完聯盟的休假和論功行賞，全軍上下自己組了個大型團建來了場狂歡還沒兩天，聯盟那邊就向全球發出了炸暈他們的大公告——
一個月後，將在白塔進行神子殿下和軍神梅露的神婚儀式！
就，雖然有心理準備但也快得猝不及防。
明明大眾普遍猜測這兩人再快至少也得下半年才談婚論嫁，甚至明後年也不稀奇，但居然是公開戀情的一個月後……？
尤其是從白塔的祭祀們打聽到還是男方主動求婚，言行上還挺急迫的，信徒們的心情就更覆雜了。
再加上駐百慕大軍的回歸和一並帶來的屠神事跡……
行了他們現在知道了，跟梅露大人沒關系，一直都是他們的神主動上趕著的，之前是他們說話太大聲了夠了嗎？
神明有要求，全民皆信徒的聯盟上*七*七*整*理下自然也是動員起來。
接下來的一個月，除了第十一、十二環，整顆星球就跟過大節一樣進行籌備階段。
怎麽能不忙碌呢，他們的神要結婚了呀！
各環各區各個種族，都按照自己的習俗開始張燈結彩。
這期間的網絡當然更是沒消停過，從對神婚儀式的討論、到各大商家借神婚籌備期大肆搞購物活動，以及談了不知道有多少回的軍神的生平、真實戰鬥力，這一對的戀情過程各種摳細節找蛛絲馬跡、當月這對準夫妻的活動軌跡……等等。
但凡能聊的，這幫囊括全球的網友是一個都沒放過。
「縱觀梅軍神的生平，我感覺可以寫一本大和族特有的輕小說，名字叫《答應前男友告白的第二天發現被當成替身就當場分手後的第三個月我和神子結婚了！》」
「樓上這小說名是那個味兒了。」
「拋開軍神覺醒後的事跡不談，她當普通人時就很優秀了。名校畢業，在世家大企業裏做實習管理層，要是沒覺醒，也是普通人裏混得最好的那一批。當然，覺醒以後就真的跟開了掛一樣，飛升得極快。」
「這麽一說還真是啊，從識破渣男到分手去參加覺醒儀式，再到被尊為軍神跟神子正式成婚，只需要三個月。這人生的轉折與攀升速度，是個人都要目瞪口呆。」
不光是網友們覺得快，第一萬也這麽想，但它還記得降臨小世界的第一天宿主就說過這會她做任務最快的一次。
當時它還半信半疑，現在又一次明白宿主早在一開始又全都算好了。
而時間也在這樣的氛圍裏快速掠過，轉眼就到了神婚儀式的那天。
這一日，相比起其他環區五顏六色的節慶，一環區的總色調還是萬年不變的白。
只是這片聖潔的白中又添加了一系列繁覆隆重的儀式裝飾品，再佐以代表祥瑞的奇異動物與神花瓊草，竟然也絲毫不覺單調，反而聖潔肅穆中又不乏繽紛悅然。
神婚儀式的舉辦點在白塔正前方的大型神壇上，場地很大，可容納萬人參與祭祀和觀禮。
這是世界皆知的一場婚儀，因此也被特許直播進行全球放送，讓世人都來見證。
「哇，現場被布置得好隆重啊！要不是風格和平時不一樣，差點以為要舉行十年一次的白塔大祭了！」
「這不比十年一次的大祭更厲害，一輩子一次的結婚呢！」
「氛圍完全不一樣的，看到那些在空中飛舞的光團了嗎？那可是白塔神力凝結出來的小精靈，平時只在白塔內部活動的，今天全被放出來當氣氛組了！真的就是不一樣，影視劇裏的特效跟現實一比真的弱爆了。」
直播裏，趁著儀式還沒開始，世界各地的網友一通海聊。
「聽說白塔這邊本來預定是在頂層的內部大廳舉行神婚的，但考慮到這場大婚的特殊性，所以改到了外面辦，就是要讓大家一起見證的。」
「畢竟是婚禮嘛，肯定是越熱鬧越好，不光開直播讓我們見證，再看看能來現場觀禮的那些人。撇開白塔的祭祀們，不是聯盟的高層官員就是二環眾世家的主事人，身份低一點都沒資格進場的。」
「誰說的，不是還有女方親屬和同學麽。第一神院的那些天才們就不說了，看看我軍神的媽媽和外公外婆，是最靠前站著的，今天穿得可真精神。」
「可惡，好羨慕羅家人啊，不費力就養出了一個這麽逆天的女兒！」
網友們聊起觀禮嘉賓，卻不知他們為了能來現場有不少也是費了不少功夫。二環雖然世家遍地，可也不是什麽世家子都有資格來一環見禮神婚的。
與委托人有淵源的沈、岑兩家，不說岑家這個末流世家再削尖腦袋也沒能拿到神帖，就是沈家能有幸入場的也不過是沈家的兩代家主，論起血緣關系，就是委托人的親爺爺和親爸。
至於沈夫人和沈修陽，則都留在沈氏大宅。
一晃而過的鏡頭裏，沈鴻聞和沈老家主在嘉賓中可以說毫不起眼，也只有坐在家中看直播的岑如霜和沈修陽這對母子註意到了自家的兩人。
他們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沈默不語，隨後又在畫面播放到了站主賓位那邊滿面紅光的羅家三人時，面色出現不同的變化。
一直到一個被點讚到高亮的彈幕出現——
「還有你更羨慕的呢，知道神子這邊給女方的聘禮嗎？那些多到能讓頂級世家都眼紅的凈化者資源不用我多說了你們都能猜到有什麽，分量最重的兩個你們絕對想不到。」
這一看就是內部人員透露的消息，當然沒被大眾錯過，紛紛發彈幕讓對方別賣關子。
但這內部人士卻沒完全按套路走。
「這些在神婚儀式上應該都會宣布的，現在都提前說出來效果可不大了，我就告訴你們其中一樣吧。」
這人還真只說了一個。
「一環的那座“空中花園”大家都知道吧？以後從白塔所有變成梅露專屬。」
一瞬間，岑如霜的手直接將座下的真皮沙發抓破摳出好幾個指洞，沈修陽也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他們有想過梅露和神子在一起後會得到怎樣高不可攀的特權和海量的資源，可現實遠超他們的預料。
而彈幕這會兒早就沸騰開了。
「……嗯，實際上籌備儀式的這一個月裏，白塔這邊很多人都能看得出來，空中花園已經被神子特批成我大軍神的專用活動場所了。畢竟真計較起來，那本來就是神子的東西，只是前兩代都不用，為了不空置才讓白塔和聯盟高層拿去使了使，到了我們這代神子，他不用就轉給老婆用，操作也正常。」
對這內部人士的話大眾很想吐槽正常在哪，那可不是三環二環的那些富豪隨便就能弄來的普通莊園、山頭或者海島一類，是幾代凈化者傾力打造培育的奇跡建築，居然說給就給了。
「捂嘴，這就是嫁給神明的好處嗎？」
「突然對神婚儀式有了那麽一點實感，心裏一下子就把神子從遙遠的神靈劃分進了有血有肉的好男人區域裏。」
「樓上加一，我大軍神是找到了這個世界最頂級的高質量男性呢。」
「是沒有之一了，這世上沒有哪個男人能跟神子比肩的，各方面都是。……不行了，越說越是忍不住流出羨慕的淚水。」
「沒辦法，回顧一下我大軍神的實力和戰績，這緣分我們也羨慕不來啊！」
艷羨是人之常情，可只要一想這兩位剛一聯手就能鎮殺聯盟成立70多年都對付不了的初始邪神「獨眼手掌」，那就真的只能仰望了。
「空中花園這樣的寶地說給就給，我現在更好奇另一件重量級聘禮是什麽了。」
「同好奇，空中花園裏的奇珍異寶可太多了，要不是神子和白塔在旁邊鎮著，我都不敢想人類能為爭奪它廝殺成怎樣的屍山血海、血流成河、生靈塗炭。能和空中花園比肩，又該是怎樣恐怖的重量級珍寶哦。」
在眾說紛紜中，神婚儀式開始了。
和諸多宗教一樣，白塔也有自己的專屬聖樂和唱詩班，並且因為超凡樂器的融入，無論配樂歌聲都帶著直擊人心的空靈與震撼。
在漫天飛舞的神性精靈裏，那對新人便在各自浩大的儀仗隊護送下神降至儀式臺前。
畢竟是結婚，哪怕是終年一身素白的神子也是置換了新裝，禮服制的白袍滾了細細的金邊，行動間袍緞上的白金暗紋若隱若現，讓這尊世人眼中的完美純白像多出了幾分奪人呼吸的尊貴華美。
「錯覺嗎？感覺這衣服自帶發光效果，還是那種很夢幻美麗的柔光，太美了吧！」
「不是錯覺。神婚禮服是神力凝結制作的，主體布料來自白塔，金邊來自“太陽”，衣服上的白金暗紋來自“月亮”。」
彈幕裏“嘶”聲一片。
「大驚小怪了你們，這可是神婚啊，不會以為白塔除了敵對邪神就沒有朋友了吧？“太陽”和“月亮”還有我們世界大災變前的一些強大意識，都是天然盟友，送點禮物很正常啊。」
眾人這時卻沒空回應彈幕，因為神子在落地沒多久，他對面的人也差不多在同時盈盈而落，與他面對面站著。
他朝著前方的人伸出手，高清鏡頭下，那修長指節上的月亮戒指無人能忽視。
也在此時，一只腕上有著同款材質的月亮手鐲的素手輕輕搭在了那手掌上，手掌的主人也是一身白緞金邊的新裝，只是形制上更加繁覆飄逸，神聖中不失浪漫。
新娘的黑發上壓著一襲白底碎金的頭紗，巧奪天工的碎金霧紗輕薄半透、只遮擋了主人半邊面容，只能看見那線條柔美優越的下頜線與帶著淺笑的櫻粉紅唇。
當這一對手掌互相收攏握緊，新娘頭紗下的紅唇弧度又加深了些。
也在這時，有風輕拂而過，微微浮動她額前的輕紗，讓新娘的面容在間隙裏被驚鴻一瞥，被直播的鏡頭精準捕捉。
彈幕跟著安靜了一秒，然後瘋狂刷屏。
「當初是誰說我軍神大人配不上神子的！誰，站出來！這顏值、這氣度、這神韻，你們是怎麽說得出口的！」
「雖說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可在神子也穿了同款禮服的前提下，我大軍神跟他並肩站也完全不輸的耀眼程度，我沒法說是她高攀了。」
「神就是神，眼光果然不是我們這些凡人能比的。真就是一眼就看中了最好的唄，還搶得這麽火速，嗚嗚嗚。」
想起白塔提前舉辦婚禮的種種，一眾信徒忽然就腦補到了真正的理由。
唉，說起來，神子也是男人啊。
他們在感嘆的時候，並不知道在二環區內，某些沒資格入場的世家宅邸內，有四個年輕人正面對長輩們的冷眼斥責甚至家暴。
尤其以賀家為最。
“我怎麽就生了你這麽個孽障！”在扇了兒子又一個巴掌後，賀家主尤不解氣。
哪怕不提神子對梅露的看重與傾心，只說她展露出來的天賦和能力甚至連初始邪神都能鎮殺，賀家主光想想都覺得痛心不已。
他們賀家明明是有機會的啊，明明是他賀家的孩子先遇到的梅露……
“都是你這孽障！”越想越氣，賀家主又給了兒子一巴掌。
他的面前是跪在地上的賀名鵬，此時的他早沒了三個月前的自負高慢，一張俊臉被打得紅腫都毫無反應，只是癡癡的看著電視屏幕，畫面裏那個聖潔完美的新娘正被同樣完美的神牽在手中對著白塔進行著誓約儀式。
悔恨的淚水就再也止不住地傾瀉下來。
他後悔了，他真的後悔了！
腦中不由浮現出曾經他向她表白的畫面，她點頭答應時晶亮歡喜的眼睛像是仍在眼前。
如果、如果那天在餐廳裏，他沒有說那些惡毒的話，他們之間是不是……是不是……
可惜，沒有如果。
自那以後她就再沒給過他機會，一點都沒有！
賀家主看著一向驕傲倔強的兒子這副模樣，忽然也沒了心氣，只恨鐵不成鋼的嘆了一聲扭頭走了。
只留下賀名鵬在模糊的淚水裏看著屏幕裏進行中的誓約順利完成，神壇之上，那對手牽手的璧人在大祭祀最後的祝禱聲中齊齊轉身，面向了觀禮的嘉賓們。
神子，在這時開口。
“至此，將我的權柄全權共享我的另一半，梅露。”
話音落下，天地共鳴，連背後的白塔都微微顫動。
作為白塔的代行者，神子就是祂的化身，所出之言等同神諭。
而世界各地的人更是發現，在他話音落下之際，頭頂的「護層」直接從能看見藍天白雲的透明色變成了絢爛斑斕的彩色河流。
只是這河流的出現時間很短，大概十秒左右就消失無蹤，人們重新看到了正常的天幕。
天穹的突然變化還是多少引起了一點混亂的，彈幕裏也是如此，直到那個內部人員又一次發聲。
「這就是第二件聘禮，神子的權柄。」
當啷！
沈家，有什麽東西被失手摔落在地。
沈修陽木木呆呆的表情也被這一聲給驚回神，一回頭看到的就是母親岑如霜面無血色抖著唇的咬牙姿態。
他知道，養母這是又在後悔了，從空中花園回來以後，這已經成了她的執念。
而且還是註定永遠無法實現的執念。
“她是我生的……是我十月懷胎……她是我的孩子……”
果然，壓抑的抽泣跟著響起。
聽著那陣陣的哽咽，沈修陽心頭也是湧起了大片的苦澀。
勸慰的話已經說過很多，青年再不去開口，只是默默扶著養母的肩給予她依靠。
雖然，可能在她心中，他再也不是最令她驕傲自滿的那個孩子。
而一環區白塔神壇前，神婚儀式也走向了最後的流程。
新人間互戴神冠。
「皇帝登基需要玉璽，國王加冕需要權杖，凡人成婚互送對戒，白塔這邊第一次操持神婚。因為神子說要共享權柄，所以就決定制作兩頂神冠，代替加冕和婚戒的作用。說起這兩頂神冠啊，那可是用的……」
彈幕區的科普洋洋灑灑，可大多數人的視線只集中在了現場的直播上。
儀式裏，神子率先擡手，終於將對面半遮顏的頭紗掀開，新娘明艷的如玉面容便完全呈現出來。她眉眼含笑，黑色的眸子清晰倒映著對面人的臉龐，宛如一瞬間在萬千璀璨星辰裏發現並為之駐足般的欣然。
看著這樣的笑容，神情萬年不變的神子不禁抿直唇線，垂下微閃的眼眸，他側身拿起大祭祀托盤裏的一頂神冠，為他的新娘戴於頭頂。
當這枚與禮服相得益彰的神冠落於新娘頭頂之際，神壇後方的巨大白塔全身驟然亮起一團耀眼的光芒。
這是儀式中沒有的環節，因此不只是觀禮者們，就是負責主持的大祭祀也是一臉驚詫的轉頭望向白塔。
眾人剛一動作，白塔凝結出的光芒就化成一道光束，筆直地投射在了戴著神冠的新娘身上。
“這是白塔的祝福？”
嘉賓裏，有人發出艷羨的疑惑。
這句話頓時引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人群羨慕的眼神直接從現場擴散到了看直播的全球觀眾那裏。
白塔的祝福啊，全球這麽多億人70年來得到賜福的不超過一雙手，其中的三回還都是給三任神子的，剩下的那幾人也無一不是各大領域的領頭人，可以帶領人類在這個邪神當道的世界開辟出更進步或更安穩的前行道路。
順帶一提，他們的戰神淩千輝就是受過賜福的，戍邊幾十年，楞是一次都沒讓邪神大軍突破過第十環區的防線。
現在他們的大軍神得到賜福也不意外，嚴格說起來，都跟神子成婚了白塔才降下福澤，動作是不是有點慢……
“不對！這不是賜福！”
大祭祀的一句失聲驚呼打斷了眾人的艷羨，他們發現這位德高望重的白塔侍奉者此時不光聲音，整個人都是微微顫抖的，此時眼睛正一瞬不瞬盯著沐浴在神光中的新娘。
“這是……換代？”
老者驚愕又顫抖的聲音讓世人更加愕然。
換代？
全世界有資格用換代這個詞的只有白塔的代行者神子，是上一代神子隕落下一代繼任才會用到的階段，這也是神子的專屬詞。
現在，大祭祀把它用在了一個人類身上？
“大祭祀，你在說什麽呢。”觀禮席上，站在最前位置的一人發出疑問，“怎麽能隨便把這個詞……”
他的聲音在這時戛然而止。
只因神光中的新娘，那頭漆黑的發羽末梢正被光暈一點點染上聖白，並且肉眼可見的蔓延向上。
那是神子的主色調。
也是，白塔的顏色。
白塔，將這個人類女性轉化成了神子的同類。
祂也在告訴世人，她和神子一樣，也是祂的代行者！
現場，立於人群中的沈鴻聞忽然一陣頭暈目眩，要不是旁邊的沈老家主發現不對扶了一把，已經當場出醜。
老家主還瞪了兒子一眼，不明白向來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兒子怎麽在這時掉鏈子。
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例子啊！
一個人類女子竟然得到了和神子一般無二的權柄和力量，還是白塔自己承認的，怎麽不算駭人聽聞呢！
可惜了，怎麽就不是他沈家的孩子，更不是二環任一世家中所出的，是來自普通人家族的絕世天驕。
這基因彩票也是絕了。
想到這裏，沈老家主控制不住的用艷羨目光掃向了觀禮區主賓席上的羅家三人。
這一家子已經被巨大的驚喜砸得魂游天外，完全沒發現無數高層和世家主投來的檸檬視線。
所以也就沒人註意到沈鴻聞面上拼命控制的臉部肌肉和暗地裏緊緊握著的拳頭。
“噗！”
“媽！你別嚇我啊媽！”
而在沈宅，死死盯著電視的岑如霜毫無預兆的嘔出了一口血，隨後捂著心口軟軟地往後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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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慕大三角, 在大災厄時代前就流傳著種種神秘的傳說。
雖說後來早已經是辟謠，是當時某個強國的故弄玄虛，但不可否認那些傳說確實給世界各地留下了深遠的影響。
而在大災厄時期, 這片海域的中心處憑空出現了一座3公頃面積的小型浮島, 就和白塔的出現方式一樣，這座小島上矗立著一座巨大的人形手掌。
祂指節分明, 指甲俱全, 連指紋掌紋也是一樣不缺，唯一和人類手掌不同的地方除了乍一看和山體沒什麽區別的膚色外, 就是掌心中還有一只人形的眼睛了。
「獨眼手掌」沒有嘴也不會發聲, 但祂可以與任何生靈建立起更高等的精神通訊, 在溝通交流上甚至比起一些眾所周知的活躍邪神還要順暢。
和其他身具汙染和破壞性的邪神相比, 「獨掌」則要安靜無害許多，祂只呆在祂的孤島上，像釣魚的姜太公, 等著有求者自動上門。
只要向「獨掌」獻上滿意的祭品，祂就會給回答獻祭者一個祭品範圍內的問題。
如果超出了，祂不僅無法給出答案，還會抽取提問者身上的東西作為彌補，包括且不限於肢體器官、壽命乃至靈魂。
大災厄期間，「獨掌」初現世的那年, 有個膽大的富豪帶著無數活祭品登上了孤島，從祂那裏得到了成為超凡者的線索。
祂給的答案十分詳細，甚至還在那富豪的腦中留下了如導航一般的指引刻印, 確保他在那個沒有白塔庇護邪神亂舞的年間百分百蛻變為超凡, 擁有了自保的能力。
這對當時的人們而言是轟動性的，無數人瘋狂的籌集祭品前往百慕大, 為了獲得力量為了活下去更是發生了大量的沖突流血事件，讓「獨掌」儼然成為白塔現身前獨攬世界信仰的至高神靈。
直到有個過度貪婪的人帶著少少的活祭品提出了一個遠超祭品量的問題——
那一天就在附近的零星幸存者都成了瘋子，被他們反覆提到的話語就是“都被吃了”“全都是血”“靈魂被吸幹了”“島上的全死了”“請寬恕我們的不敬”。
其他人這才明白如果有人違反了這只手掌的規則，是要讓其他人類一起幫著“還債”的。
恰在此時，那個靠「獨掌」成為超凡者的富豪傳來了死訊——他雖然有了力量，但在層出不窮的邪神與座下眷屬面前也不過是稍強壯點的螞蟻，輕輕松松就被碾碎。
兩者的關系看起來並不大，但從那以後，來百慕大的人流量直接一落千丈。
而後沒過多久，白塔降世，給黑暗的世間重新帶回了光明。
“神子殿下，梅露大人！”
寬闊無垠的海面上，一名軍團將領對著瞬移出現在他的面前的兩人行了一個軍禮。
“按聯盟的命令我們已經第一時間封鎖了浮島周邊區域，也祭起了「白塔困陣」，但還是讓祂逃了。……非常抱歉！”
說完，將領慚愧地低下了頭。
他的身後是大量的艦船和能懸空立於海面的高級凈化者，正是被派遣來圍困「獨掌」的軍團。
在他們圍困軍勢的中心點，有一座面積不足三公傾的孤島靜靜漂在海面上，正是「獨掌」的領地。
上面有人類給祂建的神廟和祭祀者登島休息的臨時住所，就是沒有那只標志性的巨大的手掌。
而降臨在將領身前的兩人聞言卻是毫不意外。
在白塔已經鎮壓一切對手，近乎全面稱霸這個世界的局勢下，「獨掌」還將能汙染神子的辦法交易給其他邪神軍，再不第一時間逃跑難不成還等著白塔過來報覆麽？
而且不論祂之前有沒有鬧事，在70年前聯盟初形成的時候就指派了軍隊常駐浮島附近監視於祂了。
所以將領現在慚愧的不光是讓「獨掌」跑了，他們甚至連之前邪神聯軍是怎麽跟「獨掌」聯系上的都沒發現，以至於「獨掌」留下孤島這麽一個空殼既是障眼法也是一種嘲諷。
這算是一種很嚴重的失職了。
但無論神子還是梅露對此都沒表露出責罰的意思。
神子殿下一向心神空明從不外露情緒，以人類的角度無法揣度他的心思倒也好說。
但統領三軍拿了卓絕戰功的梅露也是如此，讓一心等著責罰的將領就很意外。
“不用太在意。”對方甚至還安慰了他一句，“「獨掌」要走你們攔不住，聯盟在此設立常駐軍隊的本意，更多只是為了隔絕一些民眾過來向其獻祭。”
將領聞言不由回望身後呈包圍之勢的自家軍隊，以孤島為中心的周遭海面在凈化者軍隊的發力下，虛空生成的「白塔困陣」在粼粼波光中若隱若現。
一想到自家軍隊的作用是主防自己人作死而不是防邪神作亂，再看戰友們現在這樣努力就實在很沈默。
“也不是說現在的困陣一點用沒有。”知道對方在想什麽的梅露接著補充，“至少祂走之前的那縷殘餘氣息還是被好好困住的。”
有氣息，再想追蹤就好辦了。
也在這時，一直不說話的神子終於有了動靜，他側頭看向梅露：“你來，還是我來？”
什麽？
將領有些迷糊。
追蹤鎮壓邪神什麽的，從來不都是只有神子才能做到麽，什麽時候梅露大人也能這樣了？
“我來吧。”然後就聽見梅露大人一口應下，“你支援我就好。”
“嗯。”神子點頭。
將領臉上的茫然這會兒已經掩飾不住，但之後發生的事讓這份茫然更上一層。
只見梅露大人向著前方的孤島海域輕輕揚手，海面下原本只是若隱若現的白塔困陣瞬間光芒大盛。
從視覺上就是從虛線制的陣法花紋一下子變成了實線並且加粗顯示。
這變故讓周邊維持著困陣的軍人產生了些許騷亂，他們發現釋放的陣法已經不受自己控制了，不過因為神子在場倒也無人慌張。
這濃烈的白塔神性，一看就知是神子出手了。
現場，唯一在神子跟前的將領早忘了說話，只看見梅露大人那只揚著的手又一揮，海面上耀眼的困陣就開始逐步改動花紋，慢慢變成眾人從未見過的全新陣法。
陣法中神力充盈，像是不要錢一樣肆意揮灑勾勒陣紋。而將領看著前方一直手牽手的兩人，忽然就恍然大悟。
梅露大人在解析構架新的陣法，而神子殿下這會兒充當的就是能源電池類的角色，負責給前者源源不斷的神力支持。
一開始，沒人知道這終於成型的未知陣法是用來幹什麽的。
直到那只早就跑不見影的巨大手掌、以一個被拖拽的掙紮姿勢由虛轉實的出現在孤島上，然後牢牢釘在原地不得動彈，整個軍隊全都懂了。
這是什麽恐怖的力量！幾個呼吸就把以軍隊為單位才能施展出來的巨大困陣改良成了追蹤型困陣，是真的連邪神都逃不掉的陣法，這份解析能力也太可怕了吧！
現場唯一清楚是梅露出手的將領更是心底駭然。
越是明白邪神對於人類的強大和無解，將領才越發理解為什麽向來無心無情的神子會低頭走下神壇，去主動牽起這個年輕姑娘的手。
「獨眼手掌」降世的時間比白塔還早，可祂依然還在，安安穩穩地存在於這個世間。
是白塔不想鎮壓嗎？
是歷代神子不想驅逐嗎？
是聯盟想這樣特意安排一支軍隊幾十年如一日的專門監視提防祂嗎？
答案大家都心知肚明。
所以才更加震撼。
“可以了。”耳畔響起這位大人的吩咐，她收回手掌笑看過來，“這麽長時間大家都辛苦了，現在可以通知全軍進行撤離，往後不再來此地駐守了。”
最後一句讓將領猛地驚愕擡頭，但很快又迅速垂下腦袋，行了一個軍禮領命退下。
“是！”
不出片刻，包圍著孤島的軍隊開始有序撤離。
在軍艦群開出孤島範圍數公裏後，那裏暴發出了劇烈的神力波動，引得感應到的凈化者軍人們不由下意識回頭。
此時也只能看見那座小島被白色的光輝完全掩蓋，不斷翻湧的海浪間那輪巨大的困陣再度變幻了陣紋和形態。
它從平面的圓環型成了一朵立體的“花”，原本圓環中一簇簇的陣紋都變成了一片片“花瓣”，從外向內的合起收攏，最終變成一朵“花苞”，將孤島合攏於中心。
沒有人知道裏面發生了怎樣的戰鬥。
唯有一點可以確定——
從今天起，盤亙百慕大海域七十多年的「獨眼手掌」即將成為歷史，如同聖石戰爭裏隕落的那幾位一樣，只能在書中看到祂的存在了。
而他們這支駐百慕大的軍隊也徹底結束了那份漫長的使命。
“將軍，聯盟剛剛發來了消息！”有傳令兵帶著興奮的神色跑來匯報，“我們以後再也不用守著那片海域了，回去後全軍放假三天，三天後聯盟會對我們進行全軍犒賞！”
將領有些恍惚，腦中不由想起梅露大人之前的那句“這麽長時間大家都辛苦了”。
唔，神子有個伴侶其實也挺好的。
艦隊群漸行漸遠，而事件的中心地也平息了風暴。
之前還能看到的孤島和大陣這會兒全都消失不見，只有浪濤在海面上隨風翻滾。
【嘶，宿主！沒想到這個小世界的水這麽深！】
鎮殺了「獨掌」後，反應最大的不是神子也不是梅露，而是一直默默圍觀的系統第一萬。
【不拆了這手掌都不知道，這小世界不就跟我們之前去過的一個世界差不多，本質都是……咳！這些大能都在搞什麽呀，把這些小世界都當成棋子隨意擺弄，這些生靈的性命感覺連螻蟻都不如！】
它一驚一乍的，說到最後更是義憤填膺。
然後就在意識海裏得到了宿主的回應：“這很奇怪嗎？我還以為看到白塔培育的神子，你多少該明白祂們的心態和思維的。”
第一萬頓時卡殼。
宿主的話它多少也明白，神和人都是兩種不同的生命形態了，思維怎麽可能一樣，就像人類憑什麽憐惜螞蟻和小白鼠，可還是不服氣。
【也、也不是所有大能都這樣啊！比如說我們的造物主！也會幹涉世界、會創造世界，可我們的造物主從來就不會幹這麽殘酷的事。而且這麽做的也不只造物主一個，祂身邊也有很多盟友的！】
“可終究也只占少數。”
宿主一句話再次把它幹沈默。
小系統又默默縮了回去，如之前很多次那般。
而梅露這會兒已經被神子帶回了一環，重新回到那座空中花園裏。
“殿下，之後要怎麽做？”她笑著問旁邊的人。
在知曉了一個關於世界的巨大秘密後，這位白塔的神子會如何打算呢？
被詢問的當事人不語，他垂眸沈吟了片刻，而後面無表情著一張臉面向她，很是鄭重。
“我希望你和我一起住進白塔，越早越好。”
* * *
駐百慕大的軍隊剛接受完聯盟的休假和論功行賞，全軍上下自己組了個大型團建來了場狂歡還沒兩天，聯盟那邊就向全球發出了炸暈他們的大公告——
一個月後，將在白塔進行神子殿下和軍神梅露的神婚儀式！
就，雖然有心理準備但也快得猝不及防。
明明大眾普遍猜測這兩人再快至少也得下半年才談婚論嫁，甚至明後年也不稀奇，但居然是公開戀情的一個月後……？
尤其是從白塔的祭祀們打聽到還是男方主動求婚，言行上還挺急迫的，信徒們的心情就更覆雜了。
再加上駐百慕大軍的回歸和一並帶來的屠神事跡……
行了他們現在知道了，跟梅露大人沒關系，一直都是他們的神主動上趕著的，之前是他們說話太大聲了夠了嗎？
神明有要求，全民皆信徒的聯盟上*七*七*整*理下自然也是動員起來。
接下來的一個月，除了第十一、十二環，整顆星球就跟過大節一樣進行籌備階段。
怎麽能不忙碌呢，他們的神要結婚了呀！
各環各區各個種族，都按照自己的習俗開始張燈結彩。
這期間的網絡當然更是沒消停過，從對神婚儀式的討論、到各大商家借神婚籌備期大肆搞購物活動，以及談了不知道有多少回的軍神的生平、真實戰鬥力，這一對的戀情過程各種摳細節找蛛絲馬跡、當月這對準夫妻的活動軌跡……等等。
但凡能聊的，這幫囊括全球的網友是一個都沒放過。
「縱觀梅軍神的生平，我感覺可以寫一本大和族特有的輕小說，名字叫《答應前男友告白的第二天發現被當成替身就當場分手後的第三個月我和神子結婚了！》」
「樓上這小說名是那個味兒了。」
「拋開軍神覺醒後的事跡不談，她當普通人時就很優秀了。名校畢業，在世家大企業裏做實習管理層，要是沒覺醒，也是普通人裏混得最好的那一批。當然，覺醒以後就真的跟開了掛一樣，飛升得極快。」
「這麽一說還真是啊，從識破渣男到分手去參加覺醒儀式，再到被尊為軍神跟神子正式成婚，只需要三個月。這人生的轉折與攀升速度，是個人都要目瞪口呆。」
不光是網友們覺得快，第一萬也這麽想，但它還記得降臨小世界的第一天宿主就說過這會她做任務最快的一次。
當時它還半信半疑，現在又一次明白宿主早在一開始又全都算好了。
而時間也在這樣的氛圍裏快速掠過，轉眼就到了神婚儀式的那天。
這一日，相比起其他環區五顏六色的節慶，一環區的總色調還是萬年不變的白。
只是這片聖潔的白中又添加了一系列繁覆隆重的儀式裝飾品，再佐以代表祥瑞的奇異動物與神花瓊草，竟然也絲毫不覺單調，反而聖潔肅穆中又不乏繽紛悅然。
神婚儀式的舉辦點在白塔正前方的大型神壇上，場地很大，可容納萬人參與祭祀和觀禮。
這是世界皆知的一場婚儀，因此也被特許直播進行全球放送，讓世人都來見證。
「哇，現場被布置得好隆重啊！要不是風格和平時不一樣，差點以為要舉行十年一次的白塔大祭了！」
「這不比十年一次的大祭更厲害，一輩子一次的結婚呢！」
「氛圍完全不一樣的，看到那些在空中飛舞的光團了嗎？那可是白塔神力凝結出來的小精靈，平時只在白塔內部活動的，今天全被放出來當氣氛組了！真的就是不一樣，影視劇裏的特效跟現實一比真的弱爆了。」
直播裏，趁著儀式還沒開始，世界各地的網友一通海聊。
「聽說白塔這邊本來預定是在頂層的內部大廳舉行神婚的，但考慮到這場大婚的特殊性，所以改到了外面辦，就是要讓大家一起見證的。」
「畢竟是婚禮嘛，肯定是越熱鬧越好，不光開直播讓我們見證，再看看能來現場觀禮的那些人。撇開白塔的祭祀們，不是聯盟的高層官員就是二環眾世家的主事人，身份低一點都沒資格進場的。」
「誰說的，不是還有女方親屬和同學麽。第一神院的那些天才們就不說了，看看我軍神的媽媽和外公外婆，是最靠前站著的，今天穿得可真精神。」
「可惡，好羨慕羅家人啊，不費力就養出了一個這麽逆天的女兒！」
網友們聊起觀禮嘉賓，卻不知他們為了能來現場有不少也是費了不少功夫。二環雖然世家遍地，可也不是什麽世家子都有資格來一環見禮神婚的。
與委托人有淵源的沈、岑兩家，不說岑家這個末流世家再削尖腦袋也沒能拿到神帖，就是沈家能有幸入場的也不過是沈家的兩代家主，論起血緣關系，就是委托人的親爺爺和親爸。
至於沈夫人和沈修陽，則都留在沈氏大宅。
一晃而過的鏡頭裏，沈鴻聞和沈老家主在嘉賓中可以說毫不起眼，也只有坐在家中看直播的岑如霜和沈修陽這對母子註意到了自家的兩人。
他們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沈默不語，隨後又在畫面播放到了站主賓位那邊滿面紅光的羅家三人時，面色出現不同的變化。
一直到一個被點讚到高亮的彈幕出現——
「還有你更羨慕的呢，知道神子這邊給女方的聘禮嗎？那些多到能讓頂級世家都眼紅的凈化者資源不用我多說了你們都能猜到有什麽，分量最重的兩個你們絕對想不到。」
這一看就是內部人員透露的消息，當然沒被大眾錯過，紛紛發彈幕讓對方別賣關子。
但這內部人士卻沒完全按套路走。
「這些在神婚儀式上應該都會宣布的，現在都提前說出來效果可不大了，我就告訴你們其中一樣吧。」
這人還真只說了一個。
「一環的那座“空中花園”大家都知道吧？以後從白塔所有變成梅露專屬。」
一瞬間，岑如霜的手直接將座下的真皮沙發抓破摳出好幾個指洞，沈修陽也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他們有想過梅露和神子在一起後會得到怎樣高不可攀的特權和海量的資源，可現實遠超他們的預料。
而彈幕這會兒早就沸騰開了。
「……嗯，實際上籌備儀式的這一個月裏，白塔這邊很多人都能看得出來，空中花園已經被神子特批成我大軍神的專用活動場所了。畢竟真計較起來，那本來就是神子的東西，只是前兩代都不用，為了不空置才讓白塔和聯盟高層拿去使了使，到了我們這代神子，他不用就轉給老婆用，操作也正常。」
對這內部人士的話大眾很想吐槽正常在哪，那可不是三環二環的那些富豪隨便就能弄來的普通莊園、山頭或者海島一類，是幾代凈化者傾力打造培育的奇跡建築，居然說給就給了。
「捂嘴，這就是嫁給神明的好處嗎？」
「突然對神婚儀式有了那麽一點實感，心裏一下子就把神子從遙遠的神靈劃分進了有血有肉的好男人區域裏。」
「樓上加一，我大軍神是找到了這個世界最頂級的高質量男性呢。」
「是沒有之一了，這世上沒有哪個男人能跟神子比肩的，各方面都是。……不行了，越說越是忍不住流出羨慕的淚水。」
「沒辦法，回顧一下我大軍神的實力和戰績，這緣分我們也羨慕不來啊！」
艷羨是人之常情，可只要一想這兩位剛一聯手就能鎮殺聯盟成立70多年都對付不了的初始邪神「獨眼手掌」，那就真的只能仰望了。
「空中花園這樣的寶地說給就給，我現在更好奇另一件重量級聘禮是什麽了。」
「同好奇，空中花園裏的奇珍異寶可太多了，要不是神子和白塔在旁邊鎮著，我都不敢想人類能為爭奪它廝殺成怎樣的屍山血海、血流成河、生靈塗炭。能和空中花園比肩，又該是怎樣恐怖的重量級珍寶哦。」
在眾說紛紜中，神婚儀式開始了。
和諸多宗教一樣，白塔也有自己的專屬聖樂和唱詩班，並且因為超凡樂器的融入，無論配樂歌聲都帶著直擊人心的空靈與震撼。
在漫天飛舞的神性精靈裏，那對新人便在各自浩大的儀仗隊護送下神降至儀式臺前。
畢竟是結婚，哪怕是終年一身素白的神子也是置換了新裝，禮服制的白袍滾了細細的金邊，行動間袍緞上的白金暗紋若隱若現，讓這尊世人眼中的完美純白像多出了幾分奪人呼吸的尊貴華美。
「錯覺嗎？感覺這衣服自帶發光效果，還是那種很夢幻美麗的柔光，太美了吧！」
「不是錯覺。神婚禮服是神力凝結制作的，主體布料來自白塔，金邊來自“太陽”，衣服上的白金暗紋來自“月亮”。」
彈幕裏“嘶”聲一片。
「大驚小怪了你們，這可是神婚啊，不會以為白塔除了敵對邪神就沒有朋友了吧？“太陽”和“月亮”還有我們世界大災變前的一些強大意識，都是天然盟友，送點禮物很正常啊。」
眾人這時卻沒空回應彈幕，因為神子在落地沒多久，他對面的人也差不多在同時盈盈而落，與他面對面站著。
他朝著前方的人伸出手，高清鏡頭下，那修長指節上的月亮戒指無人能忽視。
也在此時，一只腕上有著同款材質的月亮手鐲的素手輕輕搭在了那手掌上，手掌的主人也是一身白緞金邊的新裝，只是形制上更加繁覆飄逸，神聖中不失浪漫。
新娘的黑發上壓著一襲白底碎金的頭紗，巧奪天工的碎金霧紗輕薄半透、只遮擋了主人半邊面容，只能看見那線條柔美優越的下頜線與帶著淺笑的櫻粉紅唇。
當這一對手掌互相收攏握緊，新娘頭紗下的紅唇弧度又加深了些。
也在這時，有風輕拂而過，微微浮動她額前的輕紗，讓新娘的面容在間隙裏被驚鴻一瞥，被直播的鏡頭精準捕捉。
彈幕跟著安靜了一秒，然後瘋狂刷屏。
「當初是誰說我軍神大人配不上神子的！誰，站出來！這顏值、這氣度、這神韻，你們是怎麽說得出口的！」
「雖說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可在神子也穿了同款禮服的前提下，我大軍神跟他並肩站也完全不輸的耀眼程度，我沒法說是她高攀了。」
「神就是神，眼光果然不是我們這些凡人能比的。真就是一眼就看中了最好的唄，還搶得這麽火速，嗚嗚嗚。」
想起白塔提前舉辦婚禮的種種，一眾信徒忽然就腦補到了真正的理由。
唉，說起來，神子也是男人啊。
他們在感嘆的時候，並不知道在二環區內，某些沒資格入場的世家宅邸內，有四個年輕人正面對長輩們的冷眼斥責甚至家暴。
尤其以賀家為最。
“我怎麽就生了你這麽個孽障！”在扇了兒子又一個巴掌後，賀家主尤不解氣。
哪怕不提神子對梅露的看重與傾心，只說她展露出來的天賦和能力甚至連初始邪神都能鎮殺，賀家主光想想都覺得痛心不已。
他們賀家明明是有機會的啊，明明是他賀家的孩子先遇到的梅露……
“都是你這孽障！”越想越氣，賀家主又給了兒子一巴掌。
他的面前是跪在地上的賀名鵬，此時的他早沒了三個月前的自負高慢，一張俊臉被打得紅腫都毫無反應，只是癡癡的看著電視屏幕，畫面裏那個聖潔完美的新娘正被同樣完美的神牽在手中對著白塔進行著誓約儀式。
悔恨的淚水就再也止不住地傾瀉下來。
他後悔了，他真的後悔了！
腦中不由浮現出曾經他向她表白的畫面，她點頭答應時晶亮歡喜的眼睛像是仍在眼前。
如果、如果那天在餐廳裏，他沒有說那些惡毒的話，他們之間是不是……是不是……
可惜，沒有如果。
自那以後她就再沒給過他機會，一點都沒有！
賀家主看著一向驕傲倔強的兒子這副模樣，忽然也沒了心氣，只恨鐵不成鋼的嘆了一聲扭頭走了。
只留下賀名鵬在模糊的淚水裏看著屏幕裏進行中的誓約順利完成，神壇之上，那對手牽手的璧人在大祭祀最後的祝禱聲中齊齊轉身，面向了觀禮的嘉賓們。
神子，在這時開口。
“至此，將我的權柄全權共享我的另一半，梅露。”
話音落下，天地共鳴，連背後的白塔都微微顫動。
作為白塔的代行者，神子就是祂的化身，所出之言等同神諭。
而世界各地的人更是發現，在他話音落下之際，頭頂的「護層」直接從能看見藍天白雲的透明色變成了絢爛斑斕的彩色河流。
只是這河流的出現時間很短，大概十秒左右就消失無蹤，人們重新看到了正常的天幕。
天穹的突然變化還是多少引起了一點混亂的，彈幕裏也是如此，直到那個內部人員又一次發聲。
「這就是第二件聘禮，神子的權柄。」
當啷！
沈家，有什麽東西被失手摔落在地。
沈修陽木木呆呆的表情也被這一聲給驚回神，一回頭看到的就是母親岑如霜面無血色抖著唇的咬牙姿態。
他知道，養母這是又在後悔了，從空中花園回來以後，這已經成了她的執念。
而且還是註定永遠無法實現的執念。
“她是我生的……是我十月懷胎……她是我的孩子……”
果然，壓抑的抽泣跟著響起。
聽著那陣陣的哽咽，沈修陽心頭也是湧起了大片的苦澀。
勸慰的話已經說過很多，青年再不去開口，只是默默扶著養母的肩給予她依靠。
雖然，可能在她心中，他再也不是最令她驕傲自滿的那個孩子。
而一環區白塔神壇前，神婚儀式也走向了最後的流程。
新人間互戴神冠。
「皇帝登基需要玉璽，國王加冕需要權杖，凡人成婚互送對戒，白塔這邊第一次操持神婚。因為神子說要共享權柄，所以就決定制作兩頂神冠，代替加冕和婚戒的作用。說起這兩頂神冠啊，那可是用的……」
彈幕區的科普洋洋灑灑，可大多數人的視線只集中在了現場的直播上。
儀式裏，神子率先擡手，終於將對面半遮顏的頭紗掀開，新娘明艷的如玉面容便完全呈現出來。她眉眼含笑，黑色的眸子清晰倒映著對面人的臉龐，宛如一瞬間在萬千璀璨星辰裏發現並為之駐足般的欣然。
看著這樣的笑容，神情萬年不變的神子不禁抿直唇線，垂下微閃的眼眸，他側身拿起大祭祀托盤裏的一頂神冠，為他的新娘戴於頭頂。
當這枚與禮服相得益彰的神冠落於新娘頭頂之際，神壇後方的巨大白塔全身驟然亮起一團耀眼的光芒。
這是儀式中沒有的環節，因此不只是觀禮者們，就是負責主持的大祭祀也是一臉驚詫的轉頭望向白塔。
眾人剛一動作，白塔凝結出的光芒就化成一道光束，筆直地投射在了戴著神冠的新娘身上。
“這是白塔的祝福？”
嘉賓裏，有人發出艷羨的疑惑。
這句話頓時引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人群羨慕的眼神直接從現場擴散到了看直播的全球觀眾那裏。
白塔的祝福啊，全球這麽多億人70年來得到賜福的不超過一雙手，其中的三回還都是給三任神子的，剩下的那幾人也無一不是各大領域的領頭人，可以帶領人類在這個邪神當道的世界開辟出更進步或更安穩的前行道路。
順帶一提，他們的戰神淩千輝就是受過賜福的，戍邊幾十年，楞是一次都沒讓邪神大軍突破過第十環區的防線。
現在他們的大軍神得到賜福也不意外，嚴格說起來，都跟神子成婚了白塔才降下福澤，動作是不是有點慢……
“不對！這不是賜福！”
大祭祀的一句失聲驚呼打斷了眾人的艷羨，他們發現這位德高望重的白塔侍奉者此時不光聲音，整個人都是微微顫抖的，此時眼睛正一瞬不瞬盯著沐浴在神光中的新娘。
“這是……換代？”
老者驚愕又顫抖的聲音讓世人更加愕然。
換代？
全世界有資格用換代這個詞的只有白塔的代行者神子，是上一代神子隕落下一代繼任才會用到的階段，這也是神子的專屬詞。
現在，大祭祀把它用在了一個人類身上？
“大祭祀，你在說什麽呢。”觀禮席上，站在最前位置的一人發出疑問，“怎麽能隨便把這個詞……”
他的聲音在這時戛然而止。
只因神光中的新娘，那頭漆黑的發羽末梢正被光暈一點點染上聖白，並且肉眼可見的蔓延向上。
那是神子的主色調。
也是，白塔的顏色。
白塔，將這個人類女性轉化成了神子的同類。
祂也在告訴世人，她和神子一樣，也是祂的代行者！
現場，立於人群中的沈鴻聞忽然一陣頭暈目眩，要不是旁邊的沈老家主發現不對扶了一把，已經當場出醜。
老家主還瞪了兒子一眼，不明白向來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兒子怎麽在這時掉鏈子。
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例子啊！
一個人類女子竟然得到了和神子一般無二的權柄和力量，還是白塔自己承認的，怎麽不算駭人聽聞呢！
可惜了，怎麽就不是他沈家的孩子，更不是二環任一世家中所出的，是來自普通人家族的絕世天驕。
這基因彩票也是絕了。
想到這裏，沈老家主控制不住的用艷羨目光掃向了觀禮區主賓席上的羅家三人。
這一家子已經被巨大的驚喜砸得魂游天外，完全沒發現無數高層和世家主投來的檸檬視線。
所以也就沒人註意到沈鴻聞面上拼命控制的臉部肌肉和暗地裏緊緊握著的拳頭。
“噗！”
“媽！你別嚇我啊媽！”
而在沈宅，死死盯著電視的岑如霜毫無預兆的嘔出了一口血，隨後捂著心口軟軟地往後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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